2001年,聯合國糧農組織、世界衛生組織聯合專家委員會提出益生菌的科學定義,益生菌系指活的微生物,當攝取足夠數量時,對宿主健康有益。2020年發布的《益生菌的科學共識》明確指出益生菌的3個核心特征,包括足夠數量、活菌狀態、有益健康功能。近年來,在“健康中國2030”“國民營養計劃”等國家戰略推動下,消費者逐步樹立追求高品質生活的大健康理念,治未病意識增強。機體維持充足益生菌攝入量會對健康產生有益效果,益生菌可輔助治療便秘、腸易激綜合征(IBS)、過敏、癌癥、高血壓等。
發酵乳制品是益生菌最有效的輸送載體,對健康有積極益處。奶酪、酸奶和開菲爾等由乳酸菌、酵母菌發酵制成的益生菌發酵乳制品,營養價值豐富,口感和風味獨特,受到大眾喜愛。研究發現,長期攝入發酵乳制品對機體腸道保持微生態平衡有積極作用,可減少代謝失調、心臟代謝疾病侵害。發酵乳常用益生菌主要分布在雙歧桿菌、乳桿菌中。研究表明,益生菌產品中的活菌數量保持106~107CFU/g及以上水平,才能對身體健康產生有益影響。胞外多糖、活性肽等乳酸菌代謝產物可發揮廣泛代謝和調節作用。雙歧桿菌可定殖在人體腸道,促進機體消化吸收能力。發酵乳制品產生的一類肽類物質可促進心臟代謝、增強抗炎作用,比存在于非發酵乳制品中的肽類更能發揮積極的機體健康調節作用。
研究表明,發酵乳代謝產物的生物活性肽可通過影響抗菌、抗炎信號通路基因表達,對機體心臟、葡萄糖代謝起調節作用。本綜述闡釋益生菌發酵乳對人體健康改善、調節情況,為進一步探索益生菌發酵乳預防相關疾病機制提供理論依據,為開發新型益生菌發酵乳提供參考。
腸道失衡是導致便秘的主要原因。一些便秘患者表現出腸道炎等癥狀。臨床上,便秘治療最初通過患者飲食、生活方式控制及調整后給予瀉藥和灌腸,這些措施通常容易復發。長期使用瀉藥易形成機體依賴、腸功能障礙。緩解便秘時,對癥狀潛在機制減緩可能與益生菌調節能力有關,包含腸道菌群、結腸代謝物和炎癥因素等。使用益生菌產品(如益生菌發酵乳)可輔助治療胃腸道疾病,且副作用小,是可長期服用的功能食品。
大量研究表明,益生菌或益生菌發酵乳制品對便秘具有緩解作用,但目前缺乏系統分析,并不能為臨床提供有用的參考信息,當前工作目標是系統評價益生菌治療便秘癥狀的效果。此外,為了對宿主發揮功能作用,益生菌必須在人體胃腸道中存活,轉運益生菌的腸道、食品基質材料是益生菌載體,確保其在運輸過程的高存活能力。Yan等研究發現,攝入益生菌可增加排便次數,緩解腹脹、便秘腹痛,提高受試者總體生活質量。膠囊形式的臨床效果最好,大多數臨床試驗只局限在改善癥狀,缺乏益生菌對便秘的有益作用機制探討。
白曉曄結合臨床癥試驗狀評估LB益生菌發酵乳治療便秘的機制原理,連續4周持續飲用富含雙歧桿菌v9(LB益生菌發酵乳)、干酪乳酸桿菌的發酵乳后,大多數志愿者便秘癥狀明顯緩解,排便次數、時間以及糞便黏度明顯改善。受試者腸道中的動物腸道雙歧桿菌數量在食用LB益生菌發酵牛奶后顯著增加,血液中的抗炎因子和酰基肉堿水平增加,促炎因子水平降低。益生菌發酵乳可通過調節腸道微生物菌群,平衡炎癥因子,刺激腸神經代謝物、促進腸蠕動等途徑實現便秘癥狀改善(圖1)。
大多數疾病與機體免疫系統有關,機體有益影響可調節免疫系統,降低患病風險,至少部分是由特定益生菌菌株的IMP引起(如鼠李糖乳桿菌GG、嗜酸乳桿菌、長乳桿菌和干酪乳桿菌)。Lourdes等研究表明,乳酸菌、其他益生菌對機體黏液層和/或相互作用腸上皮細胞(IEC)調節黏膜特定功能有關,以此調節黏膜免疫系統。
這些細胞包括核苷酸寡聚結構域樣受體、toll樣受體(TLRs)、c型凝集素受體等先天模式識別受體(PRRs)。值得注意的是,LeBlanc等發現,除了發酵乳中的益生菌,發酵過程中產生的乳源活性肽、胞外多糖等非菌成分也有助于免疫調節。在這種情況下,益生菌發酵乳成為輸送生物活性化合物的理想載體,對免疫系統疾病具有調節作用。動物、人體模型研究表明,益生菌發酵乳對細胞因子產生影響,可使吞噬活性增強,激活抗體,使t細胞、NK(自然殺傷)細胞活性(Nagao等)增強。
食用益生菌發酵乳后,巨噬細胞特異性很明顯,免疫球蛋白和一些細胞因子同時被激活。胡盼盼等發現,從新疆卡瑪奶酒中分離副干酪乳桿菌M5L能促進腫瘤細胞凋亡,通過誘導Caco-2細胞內活性氧類,增加Caspase3和Bax基因表達,并降低Bcl-2基因表達方式實現。此外,副乳酸桿菌可豐富發酵乳營養功能,拓展乳酸菌抗腫瘤應用。Masumoto等報道,老年人飲用乳酸菌LKM512后糞便中的誘變劑明顯減少,飲用前后腸道菌群結構變化,益生菌可降低體內致癌物含量,抑制腸道中癌細胞增殖,促進腸道健康。
腸道微生物研究發現,人類健康發展與腸道菌群平衡密切相關。被稱為第二大腦的“腸道菌群”可通過腸道X軸調節并連接大腦、肝、肺等器官。益生菌發酵乳作為一種含有益生菌的功能性食品,被證明可改善神經相關疾病(如阿爾茨海默氏病)。
Naveed等研究表明,被稱為第二大腦的“腸道菌群”通過調節大腦復雜神經活動,影響宿主神經系統發育,調節腦神經類相關疾病。具體路徑是通過微生物代謝物-免疫系統-腸道激素信號轉導-迷走神經進行。Kato-Kataoka等、Tillisch等研究表明,益生菌發酵乳可對阿爾茨海默病(AD)和焦慮癥等精神疾病起預防、緩解作用。阿爾茨海默病屬于一種進行性神經退行性疾病,臨床表現為運動、認知和記憶缺陷,發病機制主要是由于神經元外β-淀粉樣蛋白斑塊沉積或神經元中tau纏結。一個惡性循環產生始于致病性Aβ聚集,產生促炎細胞因子,引發Aβ異常聚集,誘發神經炎性反應,產生一連串級聯放大反應。Akbari等對60例阿爾茨海默病患者開展臨床試驗,將其分為對照組、益生菌組兩組,30名益生菌組患者每天飲用200 mL益生菌發酵乳,混合益生菌包括發酵乳桿菌、干酪乳酸桿菌、嗜酸乳酸桿菌、雙歧桿菌,含量8×109CFU/g,試驗3個月后,阿爾茨海默病患者的單純心理狀態檢查量表評分顯著提高,表明發酵乳對該類患者認知功能可起到積極改善作用。劉軍莉等發現類似結果,青海藏區益生菌發酵乳可減少阿爾茨海默病患者雙轉基因(APP/PS1)模型小鼠的Aβ沉積,通過抑制NF-κB活性抑制炎癥反應。
益生菌發酵乳對人體健康具有積極調節作用,除對消化系統、免疫系統、神經系統積極影響外,在調節機體血壓、血脂、血糖、骨骼、關節、視力、過敏癥狀、壓力等也受到廣泛關注。人們對健康、營養關注越來越多,未來豐富多樣的功能性發酵乳制品可能出現在市場,但應注意個體差異、菌株特性是益生菌對人類健康影響的兩個關鍵點。要進一步研究益生菌調節機體健康的機制,了解益生菌功效、數量的關系,研發功能性發酵乳制品,讓消費者能自由靈活選擇適合自身健康的產品。目前,我國已建立了益生菌管理監管制度體系,但隨著益生菌行業發展,會有更多創新產品出現。為滿足消費者對益生菌發酵乳制品的多樣化需求,相關法律法規要依據市場變化不斷完善,解決益生菌行業發展中出現問題,使乳制品行業持續保持活力。